1964年暑假,我被山东师范学院(现在的山东师范大学)体育系录取。报到时,安排到了新生宿舍301室,这时屋内已有两位同学正在整理床铺。看到我进来,他们立刻热情地打着招呼,并作了自我介绍。我说:“我是青岛的。”从那时起,我们三位同学便成了亲密无间、同甘共苦的室友。一同吃饭、一块上课、一起训练,每周日的清晨还要一道跑千佛山。
上面的照片就是在课余锻炼时留下的合影,从右到左便是:曲阜的王秀岭、济宁的林瑞春和笔者。由于形影不离,所以同学们称我们为“三人帮”,但更重要的是在许多重大活动中我们总是争先恐后地抢在前面而没有徒有虚名。
记得那是第一个初冬,济南下了场大雪。校园已是银装素裹,厚厚的雪埋过了脚踝。体育系接到了往浆水泉村运雪的通知,系领导要求女同学清扫各体育场地的积雪,男同学则用铁锨把雪除满学校调来的一辆辆的地排车。在辅导员的带领下,山师的运雪车队在经十路上形成了一条“长龙”。我们三位室友便驾着车走在前面。由于路滑、上坡、天冷,不久大家已是汗流浃背,气喘虚虚了。已近中午,我们率先到达了这个小山村,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帮助其他同学拉车陆续进了村。
据村民们介绍:在山脚下有一名泉叫浆水泉,所以该村得名为浆水泉村。尽管有泉水,但村民们吃水种地还得靠天吃饭,所以家家挖了旱井,以备夏天存雨水,冬天储雪。那年济南遇到了大旱,所以这场雪成了救命雪。当我们把雪铲到家家户户的旱井时,村民们的脸上充满了感激的笑容。
运雪任务完成了,我们已是饥寒交迫、精疲力竭了,这才想起来午饭还没吃呢。便拿出了早已冻硬的馒头啃了起来。回到学校时,我们受到了系领导及女同学们的夹道欢迎。
冬去春来,外地的同学们感到济南的春风格外强劲,而且刮得尘土飞扬,难怪济南的女士们都蒙着五颜六色的纱巾,成为一道风景线。
那年的三八妇节过后的一个星期天,体育系又接到了到浆水泉植树的通知。吃过早饭,我们扛着锨、镐,挑着水桶便浩浩荡荡来到了村东头的回龙山。只见那山上野草丛生、树木稀少,岩石裸露,山风一刮,更是飞沙走石,让人睁不开眼。辅导员分配完任务后,我们三位室友,便迅速行动起来,边搬石头边垒鱼鳞抗,同组的一位女同学则到处寻找沙土填到坑里。上午吃饭时,我们每人狼吐虎咽地吃了将近二斤学校送来的烧饼,惊得那位女同学目瞪口呆。饭后,我们顾不上休息,又轮流到山下把校车送来的水挑到山上浇到一个个栽上树苗的坑里。夕阳下山时才收工,我们这个组超额完成了植树任务,受到辅导员的表扬。
如今的浆水泉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峰峦叠翠、林木繁茂,而且还成了旅游景点。往日贫穷的浆水泉村也已开发改造,村民们都住进了高楼大厦,今非昔比了。
那个年代学校的活动特别多。1965年的秋季,我们64级的同学便和入学不久的65级新生打起了背包乘火车到徐州的原济南军区某教导团去军训。军训的内容就是那时全军上下推广的郭兴福教学法,凡是步兵的训练课目,我们都要学、都要练。我们三位室友又分到了一个班,而且是三铺相连。这给我们能够互帮、互学、互练共同进步提供了良好的机会。在军训中最让人头痛的项目就是枪械的分解与组合,而且还很危险。连长经常讲:“武器是战士的命根子,一定要好好保养。”所以每次训练后,我们都要像爱护眼睛一样进行擦拭。但是分解枪支是个难题,我们三人经过研究,终于找到了破解的窍门:首先要压紧弹簧取出撞针,再拆卸其它零件。在反复练习的基础上,我们开始尝试蒙眼分解,并且一人计时、一人操作、一人监督。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全连的比赛中,我们三人代表全排出战,获得了团体第一名的好成绩,受到连部的表彰。
一个月 “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军训生活结束,教导团的政委对体育系的军训给予了极高的评价。我们三位室友均受到了队前嘉奖:王秀岭在课余时间经常做好人好事获“学习雷锋式的好战士”称号;林瑞春在手榴弹实弹掷远中超过了60米获“投弹能手”称号;我也在100米步枪射击考核中以6发子弹中56环的成绩获“神枪手”称号。从那时起,我们这个“三人帮”在体育系里真让人刮目相看了。
光阴似箭,四年的学习生涯在风风雨雨中结束了,我们被分配到了天南地北。“三人帮”也许在同学们的脑海中早已谈化,但是三位室友深厚的友谊,将永远铭记在我们的心中。
于深基,体育系64级校友,济南第三中学原工会主席
编辑:刘 阳